程拓
晋江小名:阮凤青
海棠:程拓
 

《【楼诚】(悬疑)绝对控制1》

chapter 1 你是天生的杀手



死亡是救赎,鲜血是献祭。

阿诚八岁那年明楼第一次见到他,这个小孩的眼神明楼很喜欢,而那时候明楼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,因为学校社团组织的孤儿院探访活动才认识了阿诚。
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
阿诚盯了明楼一会儿,说:“诚。诚实的诚。”


“阿诚?你姓什么?”


“不姓什么。”


“上学了吗?”


“……”不语。


“多大了?”


“……”不语。


其他小孩子对来人都显得很兴奋,这是一种生存法则,只有活泼可爱的孩子才会有人愿意领养。阿诚冷眼坐得远远地,和热闹的人群区别开,短短十几米仿佛隔了一个世界。


起初阿诚不愿意理会他,零食和好言好语都没有作用,小孩安安静静地盯着脚尖,就像听不懂人讲话似得,明楼偏偏觉得他与众不同,想要了解他。明楼用糖果哄住了一个总是跟着自己转的小女孩,顺便套套话“你认识阿诚吗?”


“啊,那个小哑巴?”女孩脱口而出,看到明楼迅速皱起的眉头便吐了吐舌扮可爱,“他就住在我隔壁。”“他为什么没有姓氏?”“大哥哥你把围巾送给我,我就告诉你他的秘密。”明楼犹豫了片刻,反正要换季了,就把灰色的围巾取下围在她脖子上。


“阿诚的爸爸是个强奸犯!他妈妈把他生下来就不要他了。大哥哥我跟你讲,这样的小孩子长大很容易学坏的,谁都不愿意领养这样的小孩,你别看他长得好看,他很坏的!你,你如果要领养,就领养我吧……”女孩声音越来越小,因为明诚就站在不远处,用冰冷的眸子凉凉地看着她。


“你听谁说的?”


“……大家都这么说……哇……”女孩转身跑掉了。


明楼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阴郁的小孩站在树底的石凳上,一动不动地俯视女孩离开的背影。他小跑过去,想要道个歉,锋利的刀片便迎面划来,割破了他的脸颊。


“……为什么不躲?”


鲜血滴落在衣服上,哭笑不得的明楼沾了沾脸颊,指尖的血也无法抹去他的震惊。干净利落,没有多余动作,简直是天生的杀手。


“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?我是强奸犯的孩子,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。”阿诚定定地说。明楼摇了摇头,“你杀不了我。学过吗,第一次用吧?”阿诚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小脸。“我教你。”阿诚瞪大了眼睛,看前一秒刀刃相对的男子竟然握着他的手比划架势,指导道:“握刀片的姿势不对,这样很容易伤到自己,不要捏着要握着。出力方向不对,你刚刚对着我下巴颏,如果我偏头了你也只能划伤脖子,力气都被卸掉了。杀人应该对准颈动脉的,知道颈动脉在哪里吗,在这儿……用刀片练一段时间,你可以尝试着把生活里的一些尖锐物变成武器,叉子、玻璃、树叶、笔,都可以致命。”


此后他也常常来逗这个孩子,不时教一些防身术,阿诚的天分很高,明楼捡到宝似得巴不得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他,看着他一点点成长,始终不能从他嘴里撬出一句哥哥,一张防备的小脸显得固执又稚嫩,灵气的眼睛里有一小簇鲜亮的火。


时间总是爱和我们开玩笑,家里出事的时候明楼还跟做梦似得,同阿诚挥手,说处理完一些琐事就接你到我家生活,到时候可一定要喊哥哥。好。阿诚等了一天又一天,等到隔壁的女孩又可以把明楼送的围巾拿出来戴了,花枝招展的非得戴一条灰色围巾,炫耀地对朋友说:“那位俊朗的大哥哥说等我大一些要领养我呢,你们看,这条围巾就是他送我的。”他给了女孩一巴掌,把围巾抢了过来。揣着围巾,怀着希望,等啊等……等到他也可以把灰色围巾拿出来戴了,那个人像蒸发了似得消失在他的时间,阿诚眼里的小火苗渐渐熄灭。


……


“阿诚,今天我教你怎么做致幻剂。”


“是,师傅。”

阿诚没有姓氏。他不愿意跟着强奸犯的父亲姓,亦不愿随抛弃他的母亲姓,所以他只有一个名,诚,对自己诚实,对背叛睚眦必报。


试管在手里摇晃,透明的气泡从底部产生,慢慢浮上来跳出表面融入大气层,淡蓝色加深,细微的颜色变化说明实验成功了。


那个人说得对,他是天才。


在孤儿院的小孩很难看到书,师傅会给他带书本。信别人不如信自己,他想学制药,师傅会教他,他学得很快,师傅也愿意教他,似乎老师对聪明的学生都是宽容的,那个人也是,师傅也是。


那个人离开的第二年,冬天,隔壁的妹子被一家没有孩子的富人领走了,走的时候妹子悄悄顺走了那个人的围巾,他最后的念想算是断了。


也是那个冬天,他认识了师傅,一位外地的门诊医生,名牌大学毕业,免费帮孤儿院的孩子们看病,美名远扬,才华横溢,不仅有一手好医术,还自学了制药,但研究的方向怪怪的,兴奋类的、安眠类的、激素类的……就是没有治感冒发烧的。师傅三十出头,脸看着就像二十出头的,仰慕他的女老师很多,但他从不乱勾搭,总是告诉她们:“我结婚了。”妻子的相片胖胖的,和他一点也不配,满是羡慕嫉妒的女老师们便都声称他是个爱老婆的好男人。


阿诚也曾相信他是个爱老婆的人,因为他的妻子有时候会来诊所送汤,身材的确是过于丰满,而医生表现的如同他说的那样。阿诚于是打算尾随他妻子回家告诉她实情。医生老婆回家的时候路过垃圾场,面不改色地就径直走了过去,阿诚捏着鼻子都绕了绕,心里有了个猜测。连续三天蹲点,他发现医生老婆除了偶尔给医生送个汤,居然门都不出,连垃圾都是从窗户口抛下来的,她从不出门,总是订同一家外卖。而医生,根本不回这里住。


爱老婆的好男人?阿诚看了看围在他腰间的手,退开一步。


医生扭曲了脸,但很快又平息下来,难搞的骨头啃起来才香。掏出白色壳的手机,翻出隐藏的文件夹,私密的相片里,另一个秀气的男孩子赤裸着身子,有的红着眼,有的闭着眼,尺度很大。医生嘿嘿笑,“你看看别人多乖啊。你碰也不给我碰,就不怕我不要你了?”


不要……我了?像那个人一样?


握着试管的手抖了抖,阿诚回:“你怎么证明他是你的‘孩子’?”


“怎么,你以为我从网络上下载照片来骗你啊?”医生邪笑,“他家住凤阳路北123号,我是他私人医生。不信的话,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,你听声音就信了。说着拨了个电话。


阿诚默默地瞟了一眼屏幕,他已经信了。医生有两个手机,一个工作用的,一个私人手机,如果那男孩和他没点什么的话,他怎么会用私人手机打呢?


嘟嘟声响,电话打得通,就是没人接,阿诚故意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,医生讪笑,手又不老实了,“我这不是有你这个‘孩子’了吗,跟他断了就断了。”


“咄!咄!”有人敲门,医生立刻伪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迎了上去,阿诚轻车熟路地把析出的晶体用小巧的玻璃瓶装好,放在口袋里。“有人找阿诚,好像有领养的意思。”院长的声音。


“阿诚有点不舒服……”说着,阿诚从门内走了出来。


还在扯谎的医生尴尬地瞪了他一眼,“你不是头晕吗?”阿诚,“好多了,谢谢医生。”在别人面前,他从不喊医生师傅,这是他们约定好的。


诊所离孤儿院是有点远的,而离诊所近的还有一家敬老院,所以阿诚一直不懂医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。虽然医生总是说一些很变态的话,但和他肢体上的动作往往都没能得逞,假惺惺地说会等他愿意的那一天。


路过一家餐厅,店员和阿诚招了招手。自从发现医生老婆订的外卖是这一家的,阿诚在这里打工。他不要工钱,只求一顿午饭一顿晚饭,店主便笑眯眯地同意了。阿诚一开始就端端盘子,现在主要负责送外卖。第一次给医生老婆送饭静距离接触,他闻到那一股浑浊的激素味儿,心中的猜测就验证了七七八八。后来店员偷偷摸摸把一大瓶细粉给他,“帮帮忙,以后你就负责那个胖女人,她身上的味道太令人作呕了。这是她丈夫给我们的,放心吧,没问题的,那女人有药物依赖,吃的东西里必须加这个。”


走着走着回到了孤儿院。黑色风衣的男人像危险的毒蛇,站在门口,与他遥想对望。


“那位先生是一个人来的,没有看到他妻子,他说和你认识哩。阿……你叫什么来着,啧,平时不说话要人怎么记住你呢?好好表现,不要冷着脸,你这样怎么会有人要呢?诶,诶,你看,就是那位站在门口的先生!”院长嬷嬷喋喋不休,能让她这么兴奋只能说明,来人是个帅哥,或者给她塞了钱。明楼二者皆有。


“你先走吧,我和阿诚聊聊。”肃杀之气藏在表面的和气里,院长走远了仍然有些后怕。


又是那棵树,树下的石凳起了一层灰。阿诚表情淡淡的,看不出喜怒。


“阿诚,我来接你。”顿了顿,“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走了?”


阿诚心中一刺,“你结婚了?”


“……没有。我没结婚。”


“那你消失三年干什么去了?”你为什么……不早一年来。


“……大姐死了,明家乱了,弟弟去做了杀手。我……对不起。为了给明家报仇也去做了杀手,学习一年,义务为组织服务两年。两年一到我就回来找你了。”三年,不仅明楼变了,阿诚也变了,但两个人却更像了,“我没办法走程序领养你。阿诚,你愿意跟我走吗?”


希翼的小火苗孱弱地游荡,就我们两个,相依为命四海为家也好,安身立命成家立业也罢,我只能依靠你,你也只能依靠我。


见他毫无反应,明楼继续:“有个人,快要出狱了。”那个强奸犯。


“别逼我。”阿诚喃喃,你怎么不早一年来呢……


“……他一定会来找你的。我会在这里留一个月,处理汪家的人,你有什么麻烦就打我电话。跟我走,我就会保护你。一个月以后,就算你求我,我也不会要你了。”离开的背影决绝而残忍。


明楼彻底消失在视线后,孤独的阿诚如同落水的小狼抱腿呜咽,为什么不早来一年呢,早来一年他就不会认识医生,就不会跟医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……哥哥如果知道了,肯定会不要他的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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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君:所谓“不清不楚”的关系就是任他揩揩油、嘴上占便宜,但是这种精神污染对阿诚来说很严重。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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